塞伦盖蒂角马的数量这么多,角马会不会把塞

2023/5/11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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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动画片《狮子王》?如果看过,也许还记得,小狮子辛巴的爸爸木法沙为了救他,奋不顾身地跳入角马群中,不幸被成群飞奔的角马踩死的故事。

这一篇文章,我们就来说胡说说正是这群飞奔的角马。

东非动物大迁徙直播

年3月底,央视拍摄团队来到了塞伦盖蒂,他们正在制作一期直播节目,叫《东非动物大迁徙直播》,希望用直播的形式呈现塞伦盖蒂草原,特别是角马迁徙的场面。据说这是全世界有史以来的第一次。年他们曾经在肯尼亚马赛马拉国家保护区做过一场直播,反响很好,于是现在他们转战到塞伦盖蒂。塞伦盖蒂是所有迁徙角马的出生地。

在这个直播节目里,我是以驻塞伦盖蒂国家公园中国代表的身份去讲解各种的动物习性。我解释了角马的行为习惯,也拜访了角马的邻居们,例如长颈鹿、火烈鸟、狮子、大象、河马这些,后面都会说到它们的故事,这里主要说角马。

严格地说,角马既不是我们常说的牛,也不是马,更不是羊,它的学名叫“白须牛羚”,动物分类学把它们划到了狷羚亚科牛羚属里面。但因为《动物世界》深入人心,角马这个名字已经流传开了,为了方便,我们现在也都以角马来称呼它们。角马体形适中,四条腿细长,吻鼻部高而弯起,体长大概有1.8米~2米,体重有~公斤。脖子上长着鬃毛和胡须,胡须是白色的,显得有点儿老气。

雌角马、雄角马都有弯角,而且角没有分叉,非常光滑,它们会用角来争夺配偶,以及抵御天敌进犯。角马主要分布在非洲大陆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地区,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,除了稀树草原,在茂密的灌木丛和潮湿的湿地边缘,我也经常看到它们黑得发亮的身体。

角马胃口很大,一天24个小时,它们有16到20个小时都在吃东西。在塞伦盖蒂的草原上,这些角马像一台台巨大的割草机,每天都在以顺时针的方向,轰隆隆碾过草地。

为了减少在食物上的竞争,吃草的动物会有不同的采食范围。比如羚羊是吃草尖的叶子,岩羚吃矮层的树叶,黑斑羚吃中层的树叶,长颈鹿长得高,就吃顶层的树叶,大象牙口好,那可以吃树皮、树根。

角马比较挑食,和汤姆逊瞪羚一样,喜欢吃营养高的嫩草。干草、黄草都不吃。所以旱季的时候,它们就得迁徙到有青草的地方。

因为对草营养要求高,角马必须长途迁徙,寻找可吃的青草。

斑马比较朴素,啥草都吃。虽然斑马也迁徙,但迁徙路线和角马不太重合,它们可能走到中途就停下来,有些甚至会掉头回到出发地。

还有一些吃草的动物可以吃露水,也从树叶、小水坑里找到一些水分,比如黑斑羚和鸵鸟,它们都不迁徙。

懒人有懒人的办法。这些不迁徙的动物经常会结成联盟,聚集在一块矿物质丰富的地方,一起进食,一起排泄,把这里变成一个微型的生态系统,让青草能够接连不断地长出,好帮它们熬过漫长的旱季。

塞伦盖蒂法则

根据德国法兰克福动物园园长BernhardGrzimek教授的统计,在上世纪50年代,非洲角马的数量大概有9万只。但到今天,经过坦桑尼亚政府和国际野生动物保护机构70多年的努力,角马数量已经到了万只。事实上,除了北美的驯鹿群,人们很难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看到这么多的有蹄类动物。

如果你在雨季开车从恩戈罗恩戈罗保护区去塞伦盖蒂,沿途就会见到铺天盖地的角马,密度极高,黑压压地连绵不断,一直到天边。同样,旱季时到塞伦盖蒂北部的马拉河流域,也能见到一样的景观。有密集恐惧症的朋友建议三思后行。

塞伦盖蒂角马的数量这么多,有人担心,按这个速度繁殖下去,角马的数量可能会超过万,甚至万,太多的角马会不会把塞伦盖蒂的草都吃光?

英国的科学家AnthonySinclair在他的《塞伦盖蒂往事》一书里就提出过这个疑虑。他在塞伦盖蒂研究了五十年后,结果发现角马数量虽然在上世纪70年代出现了井喷式的增长,从9万只到了万只,但从那以后,角马群的数量就一直维持在万~万的区间里徘徊,没再有更多的增长了。

Sinclair还发现,角马也有自己的“计划生育”,当它们发现种群数量变少的时候,它们就会快速繁殖。当数量过多、密度过大,它们又会因为食物不足,自觉地减少生育,来使整个种群保持稳定。

生态学上有一个概念叫“环境容纳量”,说的就是这种情况,一个物种在有限环境中有限增长,才是自然界普遍合理的生态现象。

实际上,前面提到的法兰克福动物园园长Grizmek教授统计角马数量只有9万只的时候,并不是正常现象。因为那时非洲的角马们正在遭遇严重的传染病,这是一种家牛携带的牛瘟,每隔几年就会在塞伦盖蒂爆发一次,当时有85%的角马都死去了,剩下的角马是因为产生了对牛瘟的抗体才活下来。

所以等到70年代,角马重新进入了正常的繁衍模式,数量很快就上升了,塞伦盖蒂也跟着恢复了活力。

角马对塞伦盖蒂很重要。有一条著名的“塞伦盖蒂法则”,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、威斯康辛大学遗传学教授SeanCarroll提出来的。

我们以前常说“世间万物,众生平等”,但SeanCarroll认为,有一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重要,角马就是塞伦盖蒂的重中之重,它们是稀树草原生态系统的“基石动物”,制定着塞伦盖蒂的运行方针,角马的数量会直接或间接地决定草原上大部分动物的数量。

比如,角马就特别决定着狮子的数量。

我在塞伦盖蒂跟踪狮群的时候也发现,狮群的繁荣昌盛,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角马在它们领地的停留时长。如果角马停留得够久,狮子们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,数量就会不断增长,如果角马群停留的时间短,狮子们就得忍饥挨饿,许多小狮子会饿死,严重的,可能导致整个狮群都会瓦解。

总之,角马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别的动物。但是角马在哪里停留多久、怎么迁徙、什么时候迁徙,虽然有一定规律了,但也取决于那一年塞伦盖蒂的天气。

跟着降雨云

我们摊开地图,会发现,塞伦盖蒂的东南部是一系列山峰,比如乞力马扎罗山、梅鲁山、恩格罗恩格罗火山、伦盖伊火山等,它们阻挡了印度洋吹来的盛行风,导致位于山峰西侧的塞伦盖蒂形成了一个总体缺雨的干旱区。我在的塞伦盖蒂的东部每年的降雨只有毫米。

但如果沿着塞伦盖蒂东部一直往西边走,多公里后,就会到达非洲最大的湖泊维多利亚湖,维多利亚湖有6万平方公里,大面积的湖泊和周边的森林形成了自己的小气候,经常会在湖面有小暴风雨,这些降雨在干旱的季节,可以给东边来的角马以及一些别的食草动物提供救命的供给。所以在整个塞伦盖蒂,是有两个气候分明的区域,西北部地区湿润多雨,东南部地区干燥少雨,降雨从西往东逐渐减少,所以吃草的动物们就需要跟着雨季迁徙。

每年塞伦盖蒂会有大概两个雨季,11月到12月是一个短暂的雨季,3月到5月是一个比较长的雨季。但11月到12月的这个短暂的雨季经常缺席,有时候两个雨季还叠在一起来,形成一个漫长的雨季,尤其是如今厄尔尼诺现象越来越严重,这种不稳定的现象在我在塞伦盖蒂的年份里,常常发生。

厄尔尼诺现象,是指发生在热带太平洋海温异常增暖的一种气候现象,它会打乱了全球气压带和风带的原有分布规律,造成全球气候的变化,也常常形成严重的气候灾害。塞伦盖蒂在这样的情况下气候也变得更加变幻莫测。

在格鲁米提河第一次跨河

跟央视的那场直播,我是在4月的时候加入的。

在这之前,角马已经集中在塞伦盖蒂东部和南部的短草平原完成了生产,黑压压的角马群每天都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,像一场庆祝的露天歌会。生产的时间只持续了十多天,暴雨一直下个不停,草长得很好,母角马们也吃得很好,有足够的奶水可以喂养刚刚降生的小角马。

角马的数量虽然大,但想看到或拍摄到角马生崽的那一瞬间却不容易。因为母角马比较胆怯,很少在众目睽睽下生产,它们一般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分娩。

何况央视的拍摄团队驾驶着6、7辆越野车在草原上,声势浩大,浓烟滚滚,母角马们远远地就被这样的声响吓走了。而且它们还能根据周边的环境,把分娩的时候推迟数个小时。所以虽然央视团队用地毯式搜索的劲头忙活了好几天,还是没拍到小角马的降生场景。

4月,大雨还在持续,但降雨云已经开始往西北方向移动了,角马也跟着雨,沿着塞伦盖蒂国家公园的边境线,往多山的西部走廊去。

我们一行人就住在塞伦盖蒂南部Ndutu湖边,每天衣服鞋子都被雨水打湿,粘在身上很不舒服。更难受的是,帐篷里面没有洗澡水,只能用有限的饮用水润湿毛巾,擦拭身体。

草原上青青一片,角马依然在吃草,每天大概移动4到10公里距离,我们的直播就每天跟着角马的移动而移动。

通常我们会在当地时间的早上7点开始直播。凌晨4点起床,简单洗漱之后,就开车去找角马。一旦找到,确定了直播位置,就架设机位,调试信号,做好准备工作,在直播前1个小时各就各位。

在去往西部走廊的路上,有一个重要的直播点,是格卢米提河,这是角马们的第一次跨河。

格鲁米提河对连续奔跑了十多天的角马来说,是漫长迁徙路上的第一个最大的水源。干渴的角马,常常会在这里沿着河岸一字排开,集中大量补水。

但水里也生活着东非鳄鱼,鳄鱼是很有耐心的杀手,它们会像一块枯木一样,静静地漂浮在水里好几个小时,只露出一小点鼻孔来呼吸,专心喝水的角马完全注意不到,等到注意到的时候,鳄鱼已经只离不到半米的样子了。鳄鱼会像弹簧一样,突然从河里跳出来,把角马拖到水里杀死。

这时已经差不多是6月中旬,雨季差不多结束。大部分活下来的角马越过格鲁米提河后,会继续往北边走,北边有两岸都长着旺盛青草的马拉河。

由于字数有限,我们下篇文章再说角马在马拉河的第二次跨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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